#ABO
#R18
#Alpha死神 x Omega76 (Alpha雷耶斯 x Omega莫里森)
#捍衛者時期
#接上篇
#爆字數啦
#希望下一篇可以寫到結局
世界變得比他想得還快。
莫里森坐在他算不上舒適的獨房中,回憶著他的生活是怎麼劇烈變化、是從哪裡開始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。自己或許該盡最大責任,卻怎麼也想不到更好的解決方法。他們都不願為越發嚴重的錯誤說聲道歉。
他與雷耶斯倔強的脾氣、不願退讓的態度,以及最重要的——觀念上的不同,從中不時撕扯著組織內的團結,最後終使捍衛者解散。
這是他們所預料最糟糕的事態,而明知會如此,卻沒有人願意為此退讓一步。
被關在獨房的莫里森盯著略為發黃的天花板,對於一個拯救世界的前指揮官而言,入獄後能有這樣的待遇已經不錯了。或許有一部份,是因為負責這區的獄卒是他的粉絲。
安靜的個人房間、牆上無聲的電子萬年曆、擺在角落還算乾淨的馬桶及水槽、和軍糧差不多糟的餐點。要說的話,這些和在危險的戰地野營比起來好上太多了。
來到這已半年多,勞動比起戰爭安逸太多,他已逐漸習慣牢中生活。即使他偶爾外出時仍聽見其他獄友的閒言閒語,但這正是個人房的用意。唯一美中不足的是,他必須重回以抑制劑渡過發情期的生活。
身為曾任世界組織首領的他,有權拒絕及有能力上的拒絕來自其他Alpha的覬覦,絕大部份的獄友們也對於強暴這類欺負弱小的事非常在意。獄警會替牢中的Omega準備抑制劑,由於為基本劑量,不足的莫里森以意志力忍了過來,但他覺得自己也快到極限了。嘗過真正Alpha的美好後,每一次無法得到滿足的身體都在折磨著他。當他在鏡中看到自己頸上的痕跡逐漸消淡時,更是緩慢地在削弱他的心智。
獨自發呆的時候,他偶爾會期望著再次得到他的Alpha的疼愛。即使他們嚴重地吵了一架,甚至是因此毀了未來,他卻沒有恨著對方,只是恨著自己為何要引起那樣愚蠢的爭論。
逐漸淡薄的連結,以及這樣平淡的日子,是否會讓他總有一天忘記外頭的世界?他身為軍人的每一天都在與生死交戰。維護世界和平——聽來荒謬不著實際卻又偉大的理想,也是他唯一的人生意義。在此之外,他並不特別對靜態活動感興趣,頂多是消磨時間的程度,也沒特別熱愛並能在獄中進行的運動。在房內的靜思,使他確信自己不應該就此退休,並因這次的重挫受阻撓。即使孤軍奮戰,也不該停滯不前。身為一個已經特化成人體兵器的士兵,總是希望能在哪裡為何所用。
想要逃獄的想法並非此時才有。當他在入獄的一個月後,注意到自己過於安逸時,早早萌生了這個念頭,但軍人的榮耀與忠誠、遵從判決的守序,使他遲遲無法下定決心。他一直找不到好的時機,以及說服自己離開和平之地的理由。
莫里森直盯著門口,但他也知道自己無法再這樣下去了。即使假釋也要等到五年後,光半年就能使他鬆懈,更甭論五年後世界會有多大的改變。他期許能是好的改變,而無論如何卻也希望能親眼所見,獄中的消息總不是公正的那種。
距離下次餐點約還有三小時多,最近的自由活動是五天後,卻極可能碰到自己的發情期。他慎重地考慮,自己若成功逃出,必要找個躲藏地。他並無全然自信能一邊兼顧發情狀態一邊藏匿。並可以說是本能的,他認為無論是以何種方式離開這裡後最先要做的,就是找到雷耶斯的下落。計劃可能不會這麼順利,他決定再等等,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耐心等待的時間。
於是莫里森開始憶起過往。
黑衛被盯上不是幾個月的事了。他們在莫里森不怎麼樣的控制中,盡可能地做出不顯目的事。但領導與組織的行事作風遲早會使事情無法收拾,有再多的煞車也徒勞。
當某個分部小組成員與他人起了衝突,同時一些個性較衝動的人使火勢更加旺盛,最終仍演變成小規模的暴動。縱使可疑地沒有人曉得最初起爭議的人是誰,造成地區混亂卻是事實。
那些反對黑衛這個暗行組織的民眾,終於抓到得以肅清他們的契機,並成功地要求讓聯合國直接下令解散黑衛,雷耶斯也被解除指揮官的職務,連帶無法繼續從軍。這使得莫里森即使想讓雷耶斯以其他名義待在捍衛者也無法,他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打包走人。唯一值得慶幸的是,由於雷耶斯未有直接的犯罪行為,並沒有被逮捕監禁,只是需要定期向軍方報到。
時間上過於自由的雷耶斯仍偶爾會到捍衛者露個面,通常是在莫里森的發情期期間。大部份成員對於雷耶斯的出沒並沒什麼意見,畢竟他也曾是組織內偉大的指揮官之一,以及是另一名指揮官的Alpha。只是隨著時間經過,雷耶斯越來越少出現,而每次莫里森詢問對方近況,也總是隨口敷衍。最終,莫里森仍不知道對方離職後住在哪裡做些什麼,只知道人尚安好,性事上也仍是那麼急於表現佔有慾。
直至某天,莫里森忍不住逼問對方近況的詳情,卻也因此起了口角。性事之後,他以無比認真的口氣詢問,而第無數次被逼問的雷耶斯無奈地回答。
「這和你沒有關係。」
莫里森離開了對方從後溫柔的環抱,轉過身直視著那雙正感到煩躁的眼。
「我認為我有權知道,這只是身為你的Omega應有的權利。」對方見不為所動,莫里森臉垮了些,「你是不是還在進行那些實驗?」
「我說了這和你沒有關係。」
雷耶斯少了懷中人,便挪動身子打算去裝點水,就在不遠處的茶几上。莫里森的視線仍跟隨著對方。
「當然有。」莫里森皺起眉暗嘆了聲,「我感覺得出來你在開始實驗後,身體狀況一次比一次差,你的氣息像是失去了生命一樣逐漸消失。我仍聞得到你,但我……快要感覺不到你。」
莫里森低下頭,「有時我會懷疑,你是不是真的在這。」
雷耶斯只是把水杯交給他,卻什麼也沒說。
莫里森接過杯子沒喝半口,「捍衛者已經失去了一半,我不想也失去你。」他們走到這步得來不易,歷經許多戰爭與動亂,在每一次的危機中存活,並在公開性別的輿論風波後好不容易平復心情。即便黑衛解散,他們能仍在這樣極限的狀態下接觸,由於公開的伴侶關係,他們得以有條件地進行會面。但要是黑衛沒有解散,「……要是你當初再謹慎一點,就不必走到這個地步了。」沉浸一半在思緒中的他不小心將心裡話喃出,不太對勁的沉默使莫里森抬起頭來。
「喔?所以你想全部怪罪於我?」
雷耶斯的氣味變得微慍,但這沒讓莫里森退縮,反倒是這段日子以來困擾而成的壓力,使他跟著發怒。
「——是,不是嗎?要你多次注意自己的行動,但你連自己的手下都管不好。我不是他們的直屬沒辦法全權管理,所以我信任你做得到。結果呢?事情在你開始做那奇怪的實驗後,一切都變了調,你以前應該更加精明的。」莫里森承認自己牽扯到實驗的事只是在遷怒,但長期不滿所累積起的怒氣使他沒有住嘴。他盯著對方幾乎沒有動搖的表情,在自己退縮之前對方開口了。
「哼,是啊,我們偉大的指揮官最會管理手下了,員工福利好到讓人用嘴吃豆腐也無所謂。想知道那些被我開除的傢伙私底下都怎麼說你的嗎?『哈聯合國官員的屌升官』。」
在莫里森對於這樣的謠言動怒前,雷耶斯繼續說著:「我當然知道你不是,我都和你這麼熟了,雖然我也看你這個Omega當指揮官很不爽,但我也知道你確實有能力。」他湊近對方的臉,「——但也正因如此,我很不爽你的優柔寡斷。你是捍衛者的總指揮,你當然有資格指揮黑衛成員。多思考一下?正是你的猶豫不決,無法肅清那些傢伙,才會讓捍衛者走到這一步。」
雷耶斯冷哼了聲,穿上最低限度的外出衣物,其餘提在手上。他板著臉,「如果你要繼續待在那個腐爛的捍衛者裡就隨便你,它遲早會因為愚蠢的自身而毀滅的。」
莫里森不可置信對方會如此批評捍衛者,卻也找不到好的話語反駁,只能靜靜望著對方離開房間。他清楚捍衛者現在是多麼弱不禁風,在自己鮮少看見的暗處確實也存在著不少問題,身為指揮官的他,對於無法清除組織內的弊端感到無能,同時又因對方的指責感到悲痛。他一直是自信地認為自己領導有方,卻在雷耶斯如針的批判下完全失去信心。
他徬徨地,無力地,沉痛地。
在那之後,他再也沒看見雷耶斯出沒。
失去了黑衛的捍衛者,同時也失去了大半的執行能力,阿瑪利也在近期的某次任務中負傷隱居,對外宣稱死亡。莫里森一次失去了兩位能給予建議的重要副手,他才發現自己平時的思考有多麼不周到。那些實質上的軍事鎮壓總是令人民感到恐懼,當要試圖解決地區動亂時,部份居民便會出來抗議,甚至是地方勢力直接的禁止。無法強制執行的他們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地區逐漸淪陷於惡勢力,而自己完全無能為力。那席話就如同詛咒一一成真,受不了各種輿論壓力的捍衛者最終宣告解散。
莫里森帶著各種懊悔,厭惡著自己的無能。失去了Alpha的他竟什麼也做不到,隨後迎面而來的提告更是讓他焦頭爛額。從最小的損害物品,到軍事動亂使居住權益受損等的名義都有。受不了議論的聯合國,在最終倒向了民意,捨棄了捍衛者,也找個罪刑讓指揮官冠上,好平撫民心。
慶幸莫里森與官員們有點交情,他並沒有在審判上受太多罪。他曉得無論怎麼做都無法挽回,不如平靜接受判決。灰心喪志的同時,卻也有一絲的解脫感。他是否就能因此擺脫指揮官的束縛,去尋找那名消失近一年的Alpha?這段日子以來的劇烈變化,使他的生理又紊亂起。但即使沒有明顯的發情,他仍會在那些夜裡想起對方。
在捍衛者正式解散的前一晚,莫里森仍待在本部裡一邊緬懷一邊整理,並讓齊格勒做最後一次的身體檢查。
基地裡完全可以說是冷清,少了許多成員的氣息,多了揮之不去的低迷,只剩一些仍對捍衛者存著信任及榮耀的人還待著。基地內大部份區域已遭聯合國查封,沒有人有權限進入,只剩一些最低限度或是無危害性的房間或機械仍能使用。
莫里森他們待在齊格勒的小型診間,男子坐在診間的床邊,醫生則忙著將剛抽驗的檢體放入各個儀器中。沉默之餘,只有一些瓶罐或金屬器械碰撞的聲響。
「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免費為你做這樣詳細的診斷了,之後可要收費囉。」齊格勒試著說笑減緩對方的消沉,但絲毫不給的反應讓她無奈了下,「以後記得要好好照顧身體,尤其Omega的生理變化特別明顯,身體出了毛病很容易看出來,別再像以前那樣老是讓大家擔心。」
莫里森又沉默了一會兒,「……抱歉。」記得回應了,但仍沒轉動視線。
齊格勒小嘆了氣,記錄著抽血結果,「我知道捍衛者解散很令人難受,不過現在仍在基地內的大家,都是認同你是這個族群首領的人。即使組織解散了,你和成員們之間的連結不會這麼輕易消失的。」她看了下還算正常值的紀錄滿意地點了點頭,再看回壟罩著低氣壓的指揮官,「所以你應該振作起來,你永遠會是我們的首領。」
氣味變得更加悲傷的莫里森平靜地喃著,「沒辦法守住族群地盤的首領,算什麼首領。」他用雙手遮住垂下的面容,「或許他說得對,Omega不適合當首領,我不夠武斷、太過感情用事……或許我早該把指揮官給他,而不是讓偽裝成Alpha的Omega來當。」
「嘿。」齊格勒在對方身邊坐下,有些不悅地以手覆上對方的肩,隨後又找回一點笑容,「你並沒有這麼糟,好嗎?你帶領我們經歷了十幾年,就一個國際組織而言,單你一個指揮官做了這麼久,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了。」
「不只是我一個——」
「當然不只是你一個。」齊格勒打斷對方的話,「除了你以外,還有加布里爾、還有安娜、還有傑西、還有我,還有許多其他成員們。組織的運作不是一個人的事,但也是因為有你的帶領,我們才能走到今天的。」
「……但捍衛者最終還是解散了。」那似乎沒有讓莫里森打起精神,即使他將掩面的雙手放下,頭仍垂著,失焦地望著冰冷的地面。
「沒有一件事是能永遠保存的。」齊格勒收回了手,感傷地微笑著,「但死亡並不是結束,生命一向是循環不息的。大家已經走得夠久了,現在只是需要休息一下而已。我相信未來的某天,無論是用哪種方式,捍衛者都能夠重生,並且變得比現在更好。」
莫里森聽著對方的安慰默默地思考著。重組捍衛者?可能嗎?捍衛者畢竟不是獨立組織,而是附屬於聯合國的國際警察,他們會解散也是因聯合國的決議才不得不執行的。在越過了民意的反對高峰期後,也無法斷定人民會同意捍衛者的重生。若等民眾真的放下成見,而認同捍衛者的存在後,又要經歷多少年頭,那時他自己還活著嗎?
他不可否認,在逐漸迂腐的組織,要清除那些已經滲入深處的禍根,整個打掉重新來過是最快的。或許齊格勒的說法是對的,暫時休息並重啟,會讓捍衛者比以前更好。
若真有那一天,他希望自己能見證捍衛者再次繁盛的時候,以及盼望能讓更好的領導帶引。
但至少在現在,他認為這是遙不可及的夢想。支離破碎的組織,身為領頭人卻做出最糟的示範,他與雷耶斯都是。半公半私的情感混雜在一起,到頭來什麼也沒做成。莫里森忍不住認為導致組織解散的禍源就是自己。捍衛者確實在世上留下一席之地,但最終看來,仍是邪惡獲勝。人是不可能沒有私慾的,而以慾望作為信念貫徹的利爪,或許才是真正掌握了世界的組織。
他不及對方的行動力及決策力,甚使刺客悄悄摸進捍衛者內部,讓利爪得以從中破壞,損傷了人、財,以及自尊。在痛失了重要基地及傑哈後,組織內的士氣就不斷低迷,誰也不知道身旁的人是否就是間諜。眾人過著惶惶的日子,身為指揮官的他卻沒能將這種陰霾掃去。
思考了一圈,莫里森仍認為自己是個失格的指揮官。但在已經無法挽回的現今,想再多也沒用。下一步,只能等到他恢復自由身之後再說。
「……謝謝。」他因思考靜默了許久,最終只能擠出一句道謝。自己的無能是事實,然而齊格勒的安慰也是事實。
收到道謝的齊格勒笑了笑,並將資料做最後整理。強化士兵的體能狀況一直以來都很優良,看著紀錄上良好的數字使她並不太擔心,僅僅只是如平常的問題,發情期的問題。生理期的不固定會連帶影響心理和部份身體機能,後者讓強化士兵的效果補足了一點,但心理狀況就如同對方現在的狀況,容易情緒低落。可惜她是外科專長,只能盡可能地安撫對方。
她相信能夠作為Alpha一樣帶領眾人的Omega心智並不會多麼薄弱,她能做的就是適時地鼓勵,好讓莫里森能自行克服心魔。
齊格勒將資料整理成一冊,並把部份簡易淺顯的結果複印一份給對方,「即使大家分散了,心也是緊繫的。以後也要保持聯繫,好嗎?」
莫里森接過體檢報告,「我盡量。」
醫生向對方善意的微笑回以笑容,「離開之前,和基地裡的其他人道個別吧?」
莫里森離開診間後,最先遇見的是悄悄前來的阿瑪利。雖然並非他預想的另一名Alpha,但也值得令人開心。知道阿瑪利只是隱居的只有少數幾個知心好友,莫里森是其中一個,看見對方身體健康比什麼都好。
「這麼久不見,你還是一樣令人擔心。」阿瑪利露出無奈的笑容,上前輕抱莫里森並拍了拍背。
早有女兒的阿瑪利經常私底下將他們作為孩子看待,莫里森對於對方的行為見怪不怪,並猜想在裡頭的對話大概已被聽個精光。莫里森坦然接受對方矮了一截卻依舊溫暖的懷抱,信任的Alpha氣味讓他放鬆下來,「抱歉。」
覺得安撫夠的阿瑪利鬆開後退了步,「接下來有什麼打算?」
「順其自然吧。」
莫里森知道現在再怎麼急躁或是難過也徒勞,已經決定的事不會改變,自己只能盡本份做完剩下的事。有了兩位好友的安撫,他覺得心裡平靜許多,也審思了自己的近況。過於消極無助於行動與思考,接連使莫里森陷入窘境的事件,導致他沒有時間歇息,逐漸疲勞的身心最終導致他近期的失態。
他曉得自己不該如此,無論現今是否身為首領,懦弱及悲觀都不是他該有的樣貌。好強與領袖風範並非是Alpha的專利,熟知莫里森為人的人都清楚這點。這是他的本性,而非偽裝。因此,見到如此消沉的莫里森,旁人反會感到擔憂。
自己應該振作,不該繼續頹喪下去。他心裡明白,現在事情只是告一段落而非結束。這段讓他喘息的時間,能讓他好好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。即便成員東離西散、最終只剩獨自一人,將大家吸引在一起的信念,仍會讓彼此繼續往自己的正義之道前進。
繼續前進的話,或許總有一天就會再在同一條路上相遇。
比一般人更加優秀的體能,凝聚捍衛者眾人走過無數年頭的領導力,長年累積下來的經驗,以及能在重要時刻做出正確判斷的深思熟慮,綜合起來可號稱一人軍隊的能力,莫里森不該在此止步。他逐漸確定自己下一步應該怎麼做,單單只是杞人憂天是無法為事情帶來任何轉機的。
莫里森慎重地考慮,最後逐一向基地的眾人道別,認命接受軍法審判。在任何一個適合的轉捩點出現之前,他都會靜候。
如今,他似乎看到了一絲機運。幾個月下來,莫里森已熟知監獄的作息,以及早餐時剛從獄卒那打聽到的一些消息。這個周末是獄中長官們年度出遊的日子,他們確信最頂尖的電子設備能將重大刑犯們關得牢牢的,所以只讓最基層的獄卒留守。
然而那些也想要輕鬆點的獄卒們也私底下和部份犯人說好,那天會多放風幾個小時。唯一不巧的是,莫里森的發情期可能還沒結束。自從用回抑制劑後,發情的天數就拉長了一、兩天。但若這真是唯一的好機會,他必會拖著狀態不良的身體使勁逃出。發情尾聲的狀態有時沒那麼明顯,或許有機會一拼。
他默數著日子,還有五天。
即使起初會有一點徵兆,熱潮仍是來得又快又急。依照週期提前給予的抑制劑很快就用上了,莫里森喘著氣,手上的那一針讓他感覺好了點,卻又遠不及隨後漲上的波瀾。發情期使他能擁有特權待在房內度過整日,若要他照常外出勞動,就宛如將新鮮的肉塊丟到獅群中,獄卒肯定不想延伸出更多問題。
獄中Omega牢犯發情時,會特別派遣氣味沒那麼強烈的Beta獄卒來照料或送飯。但任何的風吹草動,仍讓處於特別時期的莫里森警戒著。作為目前唯一能使他的巢,任何氣味的改變或接近的腳步聲,都讓他在意識模糊的狀態繃緊神經。無論是作為虛弱時期的自保本能,或是長期在戰場上枕戈待旦的習慣。
只有在夜晚,真正等四周都靜了下來時,他才能真正放鬆,好好感受身體的需求及渴望。
他說不上哪種比較好,但單純的慾求不滿,比身體還自發性地警戒四周來得好一點。沒有一個能真正放鬆的空間,使莫里森每次發情都需耗上極大精神。而未能滿足的身體更是在發情結束後,不由得地使他感到情緒低落。
載浮載沉的思緒持續著,他心念實行計劃的日子,以及那名令他懷念的Alpha氣味。他害怕自己許久不見,已忘了對方的樣貌及聲音,甚至是那逐漸淡薄的氣息。總在自己用手努力滿足後方時,他會想念對方壓上的重量,以及在體內衝擊的慾望。在一次激情結束後,他會懷念對方說不上有進步的餵食,以及擁抱的切實溫度。
Omega並沒有因感傷而流淚,僅僅只是深刻體會,當初吵的那場架是多麼不值。
然而如今再怎麼後悔也沒用,他決定了接下來的路,他必要將那些失去的挽回,而這必須在他解決現在的關卡後才得以執行。莫里森再在臂上打了一針,帶著發洩後仍有些不甘卻疲憊的身體入睡。
「你想在這裡龜縮到什麼時候?」
突然響起的話語讓莫里森猛然驚醒,發情期感覺已到尾聲,但仍沉重與燥熱的身讓他不清楚是否是自己幻聽。些許暈眩的腦讓他認為自己還沒醒來,但隨後注意到的氣味又是如此無可置疑。
他看向傳來聲響的陰影處,有些熟悉卻又陌生的身影逐漸步出。光從氣味他不會認錯,但遮住臉的面具及悴白的膚使他遲疑。莫里森望著,直到對方走到床邊。他不曉得對方是怎麼進來的,但若這是夢,一切就合理了。
於是他接受了對方的碰觸、對方的情慾,那些觸感對莫里森而言都真實到不像真實。
漆黑的男子脫去了套在掌上的爪,幾乎感受不到溫度的指尖劃過對方髮間,似乎在不捨金叢中不顯眼的白絲。他不發一語地端倪好一陣子,才下撫滲汗的臉龐,以及喘息起伏的胸膛。
當手順過頰間,帶來的美好氣味讓莫里森徹底鬆懈了下來,卻也更加認為這只是場夢。對方溫柔地太不像他了。但莫里森有什麼理由拒絕這久違的甘霖?他伸手環上對方的頸,在那隻逐漸滑下的手溜到濕嫩的股間時,他忍不住輕呼了男子親暱的名。
「加布……」Omega低喘著,嘴邊的碎吟和閉上的雙眼仔細感受著被探索的密處。比自慰時更加誘人的淫汁流出,弄得房內到處是慾望的聲響及氣息。當他人的手碰到敏感的點,更是滿足地叫了出來。
他恨不得對方跨間腫脹的巨物立刻進來。
在他再次卻舒適地模糊意識時,對方逼近的下身用力撞進,被久違的服侍讓莫里森甚至沒有注意到對方的手是何時抽出。突如的撞擊與盈滿的感覺,才總算填上了他這些日子來缺失的部份。現在他的身體瘋狂的想要對方,似要把這期間沒有得到的份一次補足。
細哼逐漸轉大為呻吟,語焉不詳地懇求對方的同時,早已濕透的豐臀逐漸找到迎合的節奏,好讓每一次的進出能更為深刻。濕潤的拍擊讓蜜汁沾染床鋪,而莫里森沒空理會那些,而是在意著面前的男子仍戴著面具。
全身被撞得酥麻的他想伸手上前摘去,將面具提到一半時,對方卻將露出的雙唇直吻了上來。他不清楚他與雷耶斯究竟接吻多少次,或許次數和其他情侶相比少得可憐,他們並不常大方表達愛意。但他卻不會忘記每個吻蘊含的意思。有時是安慰,有時是祝福,有時是道歉。
他能從中嚐到對方最直接的思緒。有時是愛意,有時是擔憂,有時是難過。像是高純度的黑巧克力在口中融化,在苦中嚐到一絲香甜,不厭惡的甘苦令人著迷。對方的韻味依舊是這麼棒,但莫里森卻怎麼也嚐不出對方的感情。並非是失去了它,反而是充斥著它。過多的想法在這年間累積,沒辦法一語道盡的愛與愁混雜著。那並沒有使味道變糟,而是加疊上更多層次地想令人依序剝去,只為嚐到其中最甘甜的部份。
不捨的唇交疊著,勾魂的舌不斷探索著彼此的情感。他們的愛從來不用太多語言表達,知道對方健在,就是軍人們在戰場上收到的最好消息。
即使如此,莫里森仍覺得雷耶斯曾經親口對自己說過我愛你。只有在這種夢境之時,才能隱約想起那句話的存在。甜蜜地不像他,卻也彆扭地像他。對於一個不可能對自己開口說情話的人而言,最多也就這樣了。
莫里森多不希望這所有的一切只是場夢,在一覺醒來後全成泡影。那些他們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感情,曾經說過的每個字,曾經纏綿的每個時刻,以及現在對方是帶著多少歉意和思念出現在自己面前。如果這不是夢,他就能知道在渴望對方的不只是自己。
Alpha的吻變得更加多情,下身的搖擺也更加不依。蒼白的手緩緩將對方的壓開,快要被Omega的香甜融化的舌悄悄挪開,變成細吻啄在臉龐、吻上頸邊,並舔舐著發情者腫脹的腺體。
莫里森有那麼瞬間以為對方會咬上,但在上頭的齒只是刮搔著並未重咬,像是玩弄,又像是忍耐。最後,游移的牙轉咬住肩頭,臀腿間的擺動加大動作,在身下的人哽住末聲短促的嗚咽時,將自己充滿份量的慾汁灌入,隨即腫起的結讓兩人緊密結合。
直到最後,莫里森仍舊不知道對方是否有在腺上標記。睽違許久的費洛蒙激素沖刷著全身感官,暢流至肢體末端的滿足感讓他很快陷入昏睡。
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麼香甜了。自從他的枕邊不再有人,每一次的入眠都回到孤寂,熱潮來襲的夜晚更是痛苦萬分。但即使現在自己以極佳的狀況醒來,莫里森仍認為沒有任何的擁抱或是體溫在身邊也是正常的。就是有些失落。
他曉得雷耶斯或許用了什麼方法潛進此處,並有什麼理由不願意相認。而這些事他自己想再多也得不出結果。既然自己的狀況已經恢復,那更沒理由繼續磨蹭。他看了看牆上的時間,今天正是計劃的日子。
身上的液體早已乾涸,沾附的怪異感使他覺得不太舒服,而周遭還有點凌亂。即使準備遠走高飛,自己已待慣的巢沒有保持整潔,仍刺痛著他的本能。反正時間還早,他決定好整理一番。
他盯著鏡中的自己,頸上的標記並沒有重新印上。他明白對方的克制是為了讓自己不要裹足不前,以為待在這個舒適的窩中,Alpha仍會主動找上門。他明白、彼此都明白,莫里森並不是一個會安於現狀而捨去計畫的膽小鬼。
他向自己做了個許久不見的自信笑容。就像身為指揮官時,印在海報上的那樣。
家裡沒大人正是那些下屬恣意妄為的時候。早在早餐時刻,獄卒就開放了犯人們自由行動。莫里森打理好自己後,便也離開了解除看守的房門。住在監獄的好處是,要帶走的東西不太多。他事前噴上獄方替Omega們準備若緊急時刻要用上的去味劑,即使這對於已經精蟲上腦的Alpha沒有用處,但對於熱潮剛過的莫里森而言,是低調行事的好物。
他來到用餐區,打算先補充發情期流失的體力。即便這裡的伙食再糟,至少仍保有充饑的基本功能。他盛了一匙沒有味道的馬鈴薯泥和一碗沒有勾芡的玉米濃湯、兩片可說上是這盤中最好吃的蒜味吐司,以及一些不知名豆菜類燙在一起的綠色植物。他盡可能讓自己的早餐營養均衡一點。
莫里森在走到自己習慣的位置前,和一些還算熟識的他人寒暄了下。隔離房的好處讓別人不曉得他的近況、不曉得他發情期剛過,甚至在這充斥各種氣味的食堂內,沒有人注意他聞起來什麼也不是。
看起來一切都很順利,直到莫里森和最後的植物們抗爭時,餐廳的另一端出現了一些爭執的聲音。
在問題傳到這一角前,大多數人仍不知道爭議的起源是什麼,但幾個較為高壯的Alpha打起架來時,旁邊的小獄卒是怎麼也擋不下來。即使增加了也沒多大幫助的備援使爭端越來越大,打架波及的旁人也逐個加入戰局,最後整個餐廳幾乎都在鬧事,甚至有人提議趁亂逃獄。
這話當然不是莫里森提的,但他也沒聽漏這個關鍵字。幾個被鼓噪的人加入了逃獄陣營,順帶牽連著其他還沒加入餐廳戰爭的犯人。叛亂的人數一可觀,即使基層警備人數再多,也對抗不了那些曾經是罪犯的腦袋和體力。大家心知肚明沒有上層守衛的機關有多脆弱,原本裝乖的犯人也見這是個絕佳機會而加入動亂。
莫里森當然不會錯過這個完美時機,他跟著那些有頭腦的犯人破解厚重的機關門,以及那些武力派解決前來制止的守備。早在監獄的緊急處置機關啟動前,他們是第一批、也是最後一批成功逃獄的犯人。
隨後為了躲避大範圍搜索的逃獄犯們分道揚鑣。在此之前,莫里森被調侃了下。
「還以為你是個老好人,看來進監獄後就學壞了嘛。」
對方或許是聽過他而認識的人。他聽得出來在貶義中帶著一點褒義,多半是為著一起奮鬥的那部份。
莫里森只是笑了笑。
「我還有事情要去做。」
沒錯,還有事情等著他去做,怎麼能在這監獄中終老。他還未拯救這個世界,還未將那些壞人繩之以法,也還沒和他的Alpha相認。
身為光明的指揮官無法帶頭犯法,他就是清楚這點,才會讓黑衛存在,也才會到現在才背叛自己口中的「正義」。他早該為了挽救捍衛者挺身而出,他也明白自己反對雷耶斯的那些行為,是因為自己的懦弱和遲疑。或許他們都沒有錯,為了讓捍衛者不會淪落成縱橫法律邊緣的異端組織,也為了對抗那些不受法律拘束的壞人。他們的作為都只是想為這個世界再盡一份心。
如今主動打破自己道德約束的莫里森,正式成為所謂黑暗的那一方,成了通緝犯。但同時,他也真正能以自己的心意,來對那些犯罪者進行制裁。
他是犯人、是流亡士兵,也是自由之身。莫里森化名士兵76,回到捍衛者基地摸了習慣的裝備出來。他在世界各地悠轉,為了執行正義,也為了找尋他心念的人。
他相信雷耶斯出現在監獄的時機不是偶然,餐廳那場動亂也不是。至少在他找到對方問個清楚前,他不會停下腳步。
他的旅行是為了這個世界,也為了自己的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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